第三十章 收获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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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西河村烈日当空，山地里，田野中，小河边，随处可见的是绿油油的瓜苗。西河村之所以得名西河，是因为挨家挨户的人们沿着母亲河黄岩河这一线岸边种西瓜。一入夏天，碧绿的瓜苗蔓延在河边，形成了一道美丽的绿色渠道。

此时的余枫，正弯腰在瓜地里捡熟一点的的西瓜摘下来装到三轮车里，等到装满一车就拿到附近的镇里去卖，不到一会儿，汗水已经湿透一大片衣襟。

往年的这个时候，不用瓜农自己费力开车去卖，一般都会有一批人开着货车来到村里来一车一车收购西瓜。可是今年是西瓜的大丰收年，西瓜是季节性的水果，一般禁不住收藏，如果不趁早给自家地里的瓜找到销路，就意味着今年的收成要烂在自己手里。而瓜贩子们，很狡黠的，抓住了瓜农早卖早得钱的心里，一个个很团结的的集体降低了收购的价格，由往常的七毛八一斤直降到今年的六毛八，足足降了一毛钱一斤。有些瓜农选择了妥协，直接把自家的瓜低价倾销给了瓜贩子，虽说不情愿，但拿着到手的钱，就当今年的努力白费了。

但是余枫爷爷不吃这一套，因为以余枫家的这片十亩瓜地来算，今年的西瓜产量最起码也的有两三吨，两三吨的产量乘上每斤亏一毛钱，算来算去，那就等于亏了四五千块钱。五千块钱对祖祖辈辈以地为生的农民来说，可是笔不小的数目。和爷爷一起种西瓜的邻居跟余枫爷爷商量，要么低价处理得了，只怕越往后价格压的越低。但爷爷死活不同意，老子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凭什么给他们吃去。

但是心里还是没谱，只得一个电话打给孙子，问问他的意见，余枫是个急性子，烈的很，哪是一般的软骨头，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爷爷一年的心血被瓜贩子占去了，付诸东流，一个电话下来，已经卸下了手中的话，火急火燎的赶回到了村里。

话说余枫耕种的这片瓜地，是余枫爷爷一辈子的心血，余枫余露两兄妹从小吃着西瓜长大，也靠着爷爷种西瓜得来的钱不易长大，身上吃的穿的，全部都是爷爷辛辛苦苦得来的。余枫余露两是孤儿，父母亲在余露六岁的时候开着小三轮车去镇里卖西瓜，下雨天路滑，路上开车车轮一个打滑，余枫爸爸刹车不及，车子一个侧翻就滚进了河里，西瓜撒满了河面，余枫父母两人当场毙命，从此与余枫余露两兄妹阴阳相隔。

父母去世的那一天，正好是余枫十二岁的生日。

于是，从余枫十二岁起，就带着妹妹与爷爷相依为命。

余枫长到十五岁的时候，正好念完初中就背井离乡，去到憬市打拼。临走时跟爷爷承诺，种完今年，明年就不用爷爷种西瓜了，等到明年，自己就有能力供妹妹上学以及尽赡养爷爷的义务了。然而爷爷却闲不下来，新的一年，看着别人的瓜苗在田地里生根发芽，爷爷想着今年如果不种，就等于失去了一年几万的收成，思来想去，又往地里撒了十来亩瓜苗。

年年如此，余枫的性子遗传自爷爷，千劝万劝，自是无疾而终。余枫见说服不了爷爷，便只得认栽。每年夏天过完儿童节之后，无论多忙，余枫都会请一个月的假期，回来西河村帮爷爷打理地里的西瓜，直至西瓜全部售罄，才会放心的回去上班。

而这一次因为回来的太过匆忙，余枫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跟柳城打上招呼。而柳城在得到李璐的邀请之后，内心其实是欣喜的，第一时间就想找余枫商量商量，可是第二天在酒吧里没有见到余枫，问了余露才知道原来余枫昨晚就已经赶回了家里，给爷爷处理地里的西瓜。

难怪昨天晚上的演出，余枫缺席了，本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在家里休息。柳城心想反正最近酒吧也没大事，闲着也是无聊，还不如去乡下转转，似乎跟余枫认识这么久以来，也从没去过他家，这次正好去看看瓜地里的收成，顺便看能不能帮的上忙。于是，跟酒吧的老板沟通了相关事宜之后，在余露的引领下来到了西河村里爷爷的瓜地。

到达瓜地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柳城站在宽及四米左右的马路极目四望，马路两边长满了杂草，一百米开外的瓜地上搜寻到了余枫佝偻的背影。此时在瓜地里忙着挑选西瓜的余枫全然没有注意到已经站在地边的柳城。

柳城走上田垄，轻步走到余枫的瓜地，变着嗓子喊道，“大哥，请问你地里的西瓜是用来卖的不，请问多少钱一斤。”

“地里买八毛钱，兄弟，我家的西瓜又大又红，你绝对来对了地方，请问你要几个。”余枫见有生意上门，还没忘了给自己的西瓜打广告。

可是由于太阳的光线太刺眼，而柳城正好站在光口子，余枫根本没看清问价者竟是柳城。

“兄弟，你地里有多少，我全部拿了，你算算看能有多少钱。”柳城见余枫已上当，打算继续捉弄余枫下去，夸大其词道。

余枫正诧异这个买家出手的大方，却看到旁边捂着嘴扑哧笑个不停的余露，柳城没能认出来出来，似乎还有那么一点情有可原，但是跟自己生活了十多年的妹妹都认不出，那就是个笑话了。这才仔细端详了站在田垄间的那个身影，于是定睛一看，买家正是自己的老朋友柳城，余枫此时手中正好摸到一个小品种的麒麟瓜，抓起来便向柳城的方向仍去，“兄弟，我家的瓜你得捧着好好仔细的瞧，接住。”

柳城毕竟是打篮球出生的，虽然是业余的，但是技术活一点不差，余枫扔过来的距离离自己不算远，一个跳步过去，正好稳稳当当把球搂入怀里。西瓜不重，但也足足五斤有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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